【锤基/铁椒】夜行之人(六)(正剧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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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ny有了意识的时候，轻微的耳鸣声还是没有停止。他挣扎着坐起来，猛敲自己的后脑勺，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。当他发现自己正睡在沙发上而身边空无一人时，就知道事情不妙。自己该注意到昨天的牛奶有股不同寻常的甜味的。
果然，Friday告诉他，Stefan在实验室晕倒了，所幸Thor及时赶到，没出什么大问题。
"好端端地他去实验室干什么？"真是不让自己省心。Tony又拍了拍耳朵，烦人的耳鸣声终于停止了，他坐直了身体。
"按照行为分析，似乎是想偷取空间原石的碎片。"
Friday刻板地回答，她没有惊讶的功能。
"什么？！"
Tony觉得，这回自己彻底睡醒了。
来到实验室，Thor给赶来的Tony和Banner讲完了事情的全部经过，说他晚上去实验室是因为突然感受到了石头能量的异常波动。
"很奇怪，我从来没有感受到碎片有什么能量，我是说，空间原石确实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，只是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。就有那么一刻，我和它似乎建立了某种联系，就好像有人在呼唤我一样，指引我过去。"
他摊摊手，又描述了一下当时看到Stefan的情景。
"Eh，我到实验室的时候，他就站在那里，好像正要伸手去拿石头，我怕他会受伤，就出口制止了他。"
然后Thor停了一会，扯了扯嘴角，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将下面的话说出来。
"听到我的声音，他转过来，对我笑了。那个笑，简直能刻在我脑子里，小时候每次Loki恶作剧成功都会那样笑着嘲讽我一番，有时候太过激动还会给我来上一刀。eh，所以Stark，我想……"
Thor想要说出那最后的结论，而Tony抬手制止了他。
"好了，你还没放弃你那疯狂的想法吗？先等我儿子醒过来问清楚再说。"
于是三人就站在那里，望着陷入沉睡的男孩。
而此时Stefan也渐渐睁开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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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人人都会做梦，但是不用害怕，那并不是真实的。"
当四岁的Stefan紧紧抱住Pepper，哭泣在母亲的怀抱时，Stark夫人吻了吻他的额头，手指轻轻穿过孩童细软的黑发。
"梦并不是真实的。"
母亲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耳畔。
所以遗忘了也没有关系，对不对？
做梦，对Stefan而言，就像是行走在大雾弥散的森林中心。他小心翼翼，步履蹒跚。他能感受到雾气拂过脸颊的冰凉，能感受到脚底踩过湿滑石子的生疼。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 也无法透过迷雾辨认清前进的道路，回首，却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。
他时常被雷声惊醒，然后发现枕头濡湿一片，上面的眼泪还是留存有温度，证明了他是如何在睡梦中哭的撕心裂肺。有时他又隐约觉得他曾置身在冰天雪地中，四周白茫茫的不见人烟，雪风夹杂着冰凌划过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。他似乎也曾前往过烈日炙烤下的荒漠，沙石的腥气在他睁开眼后几秒仍停留在鼻腔，堵塞着他的呼吸。
然后他醒了。
梦中的记忆在他醒来的一瞬间就会变成一片空白。
没关系，梦中发生了什么，记不记得并没有什么关系。每次醒来，望着微微发亮的窗户，Stefan都会长舒一口气，将这句话一遍遍的重复给自己听。这件事他也从未告诉过其它人，包括Tony和Pepper。这应当是自己的一个小秘密，就像父亲瞒着母亲在卧室的暗格里藏的那些照片一样。
有一次，Stefan在雷雨的轰鸣声里惊醒。那一晚有些特别，他似乎能隐约记得在梦里遇见了什么人。虽然醒来之后，脑海中只残存了一个模糊的人影。具体在梦里经历了什么，还是一如既往的无从知晓。
那身影是有怎样的面庞呢？
Stefan将自己整个缩在被子里，用枕头蒙住脑袋，希望夜色能替他冥想出答案。
时间一点点地在溜走，Stefan也一点点地长大了。梦境里的那个人影，轮廓似乎逐渐变得清楚起来。
他能记得那个人的颜色了。
他是金色的，也是绯色的，有点像初升的太阳。
Stefan甚至能触碰到那炙热的温度和力量。
也许有一天，我能真正见到他。
我会知道他是谁的。
Stefan守护着这个小秘密，像守护心爱的糖果。
但是这个小秘密有向大麻烦发展的趋势——一切都要从三天前的那个晚上说起——那是他感觉，自己无比接近"他是谁"的答案的时候。
梦里，他似乎在奔跑，猎猎的风在耳边呼啸，那个人的背影近在眼前！Stefan想要问问他，为什么要一次次的出现在自己的梦里，自己记不得曾做过的梦这件事，和他有多大关系。
最重要的，他到底是谁！
他想抓住他，他向他伸出手，但就在Stefan将要触碰到他衣角的一瞬间，他醒了过来。接下来的认识让Stefan慌乱了——他本该睡在自己的床上，现在却正站在一楼的卧室门口。
Stefan抓紧了不知什么时候抱在怀里的枕头，指甲深深陷入其中。
天哪，发生了什么？
他一阵眩晕，未知的恐惧抓挠着他的心脏。
周围的黑暗好像魔鬼一样叫嚣着向自己扑来。
一声熟悉的呼唤，将他从想像里拉了回来。
" Stefan?"
他的身体一下从紧绷中放松下来。
" Father."
(注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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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的三天，Stefan一直在想他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。他来到实验室，父亲和Banner叔叔正在为那块发光的石头焦头烂额。父亲坐在实验台前，一手操作着仪器，另一只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。Banner叔叔走到父亲身后，低下头询问他是否还能支撑的住，需不需要休息一会。
父亲回头朝着Banner叔叔展露了一个标志性的" Stark"式笑容，又调笑了一下说他可正痴迷这闪闪发光的小东西呢，他把研究那块石头比作欣赏一位美丽的lady。"在见到一位动人的女士时，回去倒头睡觉可是太煞风景了。"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Banner他不能休息，他得工作。
Stefan瞄了几眼Tony发青的眼角，转过身，回到了他的房间——母亲不在，父亲为了方便照顾他就临时在复仇者大厦为他安排了间卧室————复仇者大厦从不缺空房间。让父亲专注于他的研究吧，反正这几天那奇怪的情况也没再出现，自己就不要去打扰他啦。
不过，那块发光的石头是什么？它真的是无比寻常的美丽。
他抱着Banner叔叔送给他的泰迪熊，渐渐沉入梦乡。
他又做了一个梦。
这一次，与以往不同。
醒来时，梦里的一切都清晰的印刻在脑海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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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阵炫目的白光刺入他的眼睛，他挣扎着想撑着坐起身，手却陷入了松软的海绵垫里，导致他重心不稳，一个趔趄。他正睡在实验室的沙发上，周围也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三个人，包括父亲在内，他们都皱着眉头，眼里是Stefan看不懂的神色。
Tony将一个杯子推到Stefan面前，昨晚没喝完的牛奶随着他的动作溅出来几滴。"或许你想解释一下这个？"
"什么?" Stefan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"强效安眠剂，你往我牛奶里放的。"
Tony用手指敲了敲杯壁。然后双手交叉放在胸前，呼吸声回荡在安静的实验室。
父亲生气了，Stefan想。
是自己造成的?可是自己做了什么?
" Father……" Stefan怯生生地望着Tony。
他实在不知道Tony这没来由的气是因为什么。
"够了，别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！昨天晚上，你去实验室想做什么？！"Tony不自觉地吼了出来。
" Hey，Tony，你冷静一点。"
一旁的Banner扯了扯Tony的袖子，轻声地劝着他。
Tony将Banner的手拉开。
"好了，Bruce，我知道，但我在问这个小崽子问题，在我得到答案之前你们都先不要管。"
他又上前一步，靠近Stefan。
"好吧，我就问一个问题，你，Stefan，是不是小鹿斑比？"
"小鹿斑比？动画片里那个小鹿斑比吗？"
Stefan更加摸不着头脑了。
四目相对，Tony审视着Stefan的眼睛，似乎想在里面找到一丝谎言的迹象。
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后，Tony开口了。
"好了，他没说谎，Stefan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"
他转过身，面向Thor，摊开双手。
"我很抱歉，但看来他不是你的小鹿斑比。"
"那他为什么要拿空间原石？"
Thor不肯放弃，又坚持道。
Tony朝着Stefan抬起下巴。
"解释一下吧。"
"我只是睡着了，然后做了一个梦……"
Stefan将他的小秘密全部讲给了Tony，这回事情真的严重了，他需要父亲的帮助。
"你是说，你一直记不得你做过的梦，然后最近几天还开始梦游了？"
Tony用手托着下巴，思考着，这确实有些离奇。
"你之前怎么不说？"
"之前并没有发生这些的，我只是记不起来梦到了什么……"
Stefan嘟着嘴，默默低下头。
"好吧，好吧。"
Tony叹口气，他被这个小家伙真的吃的死死的，他一撒娇自己就得缴械投降。
"那你说说，你这回终于记得了，那你梦到了什么？"
听到了这句话，Stefan抬起来头，他望向站在Tony背后的Thor。
Thor也看向了Stefan。
Stefan的眼睛里流转着复杂的神色。
一瞬间Thor觉得，是有别人在透过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自己。
"我梦到，"
Stefan缓缓开口
"我梦到我在全宇宙与你相遇。"
注①：即第一节中的情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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